漂亮家居 商空專欄 No.226 ─ 「胖虎家與小夫家 ─ 說些不中聽的，關於行情」

藤子不二雄的經典漫畫哆拉A夢（小叮噹），兩位應該都算男二的主角胖虎（剛田武，技安）與小夫（骨川小夫，阿福），情節設定中大家都住在日本東京練馬區同一個區裡，大概位置就是街頭跟巷尾，或只隔著條巷子或公園的分布羅列。情境設定中胖虎家是開雜貨店的（剛田雜貨店），位於該區的商店街，一家四口住在一樓店面的樓上，小客廳中常常堆滿待上架的貨物，也由於擁擠不堪，在漫畫或卡通中鮮少入鏡（畫工比較繁雜也許），大概只有胖虎媽追打胖虎時偶爾出現這場景。若從漫畫中胖虎父親的穿著狀態看來，穿著打扮在設定中尚算中間階層偏下，也不算太貧苦，有時還會主動給胖虎零用錢。家中經濟來源大概就是除了父親工作，母親尚須經營小店補貼家用的家庭，有時甚至還需要在家門口攤販一些蔬菜水果。
胖虎家並不富裕，甚至有些艱難。而小夫呢？
小夫家住練馬區月見台芒原3丁目10番地5番，高檔豪宅！家中狀況諸多舶來品，生活富裕到有多樸實無華且枯燥，且不需我細說。
然而，他們都住在練馬區裡，各自居住的房產物業價格卻天差地別。試想，若有誰拿著該地區房價的「實價登錄」，去跟小夫的父親議價，那會有多讓小夫父親聽不懂；而以同樣的實價登錄去跟胖虎父親議價，他恐怕半夜都高興到趕緊起床把房子打包好，連同水果攤一起賣你！但一般人對於同一區域的價值或居住者，卻往往有著一些武斷的刻板印象。好比天龍國大安區房價很高！北京三環內沒人買得起等等；擴大到職業或族群甚至人種，這種認知偏差亦所在都有。好比：學音樂的都……，設計師都……，醫生都……，男人都……女人都……！
私以為，邏輯上嚴格推演起來，應該是閣下唯一唯二看過的天龍國都……，唯一唯二知道的認識的XX都……，並不是筆者在字裡行間挑三揀四，而是在許多領域裡，並沒有「都」這回事，有時所謂的「都」，甚至連參考的價值都沒有！容我也武斷的說。
法拉利都很貴？該品牌現行入門門檻（Portofino）標配大約台幣1,300萬元，對的，很貴。但一輛日本或北美平行輸入的陽春且有年份的法拉利（如355、360） 大約只消一部高檔日系車的價格即可圓夢；但對一般人來說，一般看不懂的人來說，「都」是……哇！開法拉利！
信義區豪宅總貴了吧！對，同一區域裡有年輕的法蘭西建築師Vincent Callebaut的DNA雙螺旋，躲著陶先生跟朱先生的花園，號稱低消台幣18億元起。也有「趁現在卡位信義區」的山邊或市場邊的新婚首選，總價台幣1千萬元內收工。不「都」同樣是……哇！住信義區！
而Uniqlo呢？不就國民品牌快時尚囉！但他最近的「U系列」，執行的設計師卻是前愛馬仕創意總監，更曾任職於YSL、Christian Lacroix、Mugler等品牌的法國設計師Christophe Lemaire。
然而，就我浪費青春且淺薄的從業經驗來說，在台灣部分，聽到的「都」，恐怕是耳蟲等級了！設計師不是「都」先出方案出到滿意再說嗎？工程一定給你們做不是「都」該少收設計費嗎？設計你們做，不是「都」該巴拉巴拉嗎？書上不是「都」說行情只要多少多少……嗎？就我的「經驗」但不是「都」來說，在海外，也不因為什麼文化差異就對專業有多尊重。

話說回來，這類論述不僅武斷，恐怕無知。
設計師「都」……？全台灣現行登記在案（還不算小型工作室加總在內，截至去年為止已經幾萬家行號了（台灣經濟部商業司，2018）），姑且不計入非登記為設計業的公司，或其他因為只因為「有興趣」的怪奇從業者，讀者們知道或認識幾個設計師呢？就當閣下採買設計經驗豐富並且交遊廣闊，算10個好了，在比例上也只是千分之一甚至更低的事。
各行各業，良莠不齊，何只一斑！
統計學上對於「平均」，甚或是「中位數」這件事，有極重要的「標準差」需要考慮。所有的數字，都很科學，從來就沒有所謂行情，只有適不適合，以及是否所託非人的問題。

文後資訊供讀者參考：日本東京練馬區地價最高的豐玉地區與地價最低的保谷地區，每坪約價差為日幣93萬元，最高最低差約莫兩倍（Japan Real estate Investment，2018），台灣設計費用最低為零以下的負值!（Janus，2019）。
雖然筆者早不在台灣行情與悲情的糾結裡，還是祝福各位買家，能用合理的價格買到小夫家的房子；能以合理的價格買到胖虎家的房子，並且，獲得附贈的水果攤。
ISSUE 城邦商業特刊 No.226
筆者
黃鵬霖JANUS HUANG。建築所、競技運動所博士班。台大高階管理碩士。建築、空間、工業等多領域設計師。多個企業創辦人。華人第一位紅點空間設計獎得主。50位最具影響力的華人設計師之一。早期少數全球四大設計獎得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