漂亮家居 商空專欄 No.223 ─ 「為您實施一個愛情的具體動作 ─ 音樂是算術，設計是科學」

年輕時，除了搖滾樂外，很愛搜羅爵士音樂。對許多爵士標準曲，大多能哼出音律，哪怕是有些連完整曲名都記不起來，而對於古典音樂甚至流行音樂，尤其喜歡在聆聽時猜測它的下一個小節，會是什麼樣的佈局與起伏。近年來開始認真深入研究樂理與和弦章法，發現音樂歷來一直是數學! 廣義地說甚至是攸關物理學。

現今廣泛音樂使用的音律音程，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當年的制定者是誰。他其實是畢氏定理的提出者，也就是三角函數的畢達哥拉斯。想不到吧! 也就是說，音樂中每個音之間的關係，其實是被邏輯嚴謹的定義著，而表現於器樂的聲音傳遞，更與物理裡的共鳴有關。所以也許我們可以這樣認為: 音樂家的浪漫，其實被各種數據狠狠的框架著。但也正因如此，偉大的音樂家之所以令人折服讚嘆，正因為其能在諸多限制條件下，創作出繞梁三日的令人不絕於耳。
而設計呢，恰恰類似於音樂之於數學。在空間中是幾何學、力學、材料學等等；在視覺上，是色彩學，是心理學、是光學。所有設計的進行，其實都是尺度的! 都是量化的!
就商業空間類型來說，甚至涉及管理學、行銷學等等，以及其他些不同科別與不同領域的專業。我們甚至可以從設計的產出，是由工業製圖的基本圖學而來，用以清晰定義及闡釋，設計向來都不是一種創作，更不是一種浪漫。而是非常科學的從設計者腦中，以科學的方法解構其的畫面想像與思路。以科學的方法進行，以科學的方法產出。並且讓這個設計產出，完全納入商業機制之中。
歷來我提出這樣的看法，總會引來些狐疑眼光。設計工作不該是創意工作嗎? 建築與空間設計不是在形朔一種感覺、一種思維嗎? 創作不是該源自靈感嗎? 設計不該基於人文的對話嗎?
我真覺得，千不該! 萬不該! 甚至嚴肅的說，這恐怕是一種扭曲與妄想。
舉例來說吧! 當我們用專業來分析一個商業空間，如果他們都是感性主觀陳述，所有量體不適其來有自，全室佈局無關操作流程，設置沒有數據 ，並且一切無法量化，甚至不談尺度，那會是個怎麼樣的局面? 不談機能，我們試著來光以設計完成的畫面來比較一下。
例: 這個飯店大廳讓人感覺氣度恢宏，在大度的手筆之下，整個空間表情極為流暢。諾大的裝置藝術，巧妙了佔據整個空間的視覺中心。什麼是流暢? ( 簡言之就是活脫脫的高級感是嗎? )
又例: 我們可以在這個空間閱讀到，往來形形色色的旅客，旅途的疲憊在此空間中洗盡鉛華，旅行中的情緒轉換，一種無以言喻的心境油然而生。
我想說的是: 我們能從上述兩段話，判斷出這個空間的設計原意嗎? 也許你會問，難道敘述這個空間的時候，非要強加數據在他身上去量化他嗎?

好的， 我們來試著以量化精神的基礎來陳述一下。
以數據思維來白話表達:
這個飯店大廳挑高高達有三層樓半，近乎四層樓高。而面寬超乎20 米，約莫5條4米巷道的展開，甚至可說達到電影畫面的16:9。從接待櫃台一路往電梯口望去，視覺毫無阻隔可以一眼望穿。而佇立大廳正中央銅質拋光的翻模雕塑，幾近兩層樓高的高度，更讓所有的燈光在金屬材質上反應的金碧輝煌。
以商業運營來說:
因應此飯店的客層定位，住客大多是長天期的國際家庭客居多。是故接待大廳的坪效配置，需要承載大量的行李下架，以及單組人數較多的旅客。
這樣有更具體更有畫面些嗎？
殊不知這些設計產出的陳述，實則由調研甚至施工圖具體的量化而來。我知道這樣的邏輯，也許相對少了許多美感。就好比李斯特( 浪漫主義音樂家) 天馬行空創作但卻按照邏輯編寫和弦的同時，左右腦分工其實該是同時展開的，是反射動作在五線譜上的確實格律。
我想這就是內行門道，外行熱鬧吧!
最後，為了佐證我的說法，我來舉個例子。為什麼至尊寶在大話西游裡( 還有萬沙浪) ，要對他的愛情期限數據化? 他的時間設置為一萬年!
那是因為我們可以本能的從1年來類推萬年有多久遠 !!
雖然，我們都知道感覺這事無法數據化，更無法量化。就好比設計這種”創意”工作，最好不要跟數字甚至於預算扯上邊，如此才不失大師風範。
但私以為，我們還是能很科學的演譯的。
我們來對愛情量化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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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次爭執我從不回嘴，有多少雨中等你不喊累。
甚至物化一些，多少鑽石包包送給你，因為愛你而不心疼買單沒感覺。
以上聽來也許不美，但我想只是你比較不會說話罷了。
我來示範一下，上述如何以數據為基礎來量化愛情。
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，但我完全無法恨你。( 愛100，不爽100，加減等於零。雖然在統計的曲線中，短天期也常處於陡峭的波動，但總收益並不折損。)
這樣的愛，鋪天蓋地! ( 天花吊頂雖因為全面積覆蓋，在視覺上讓人無法喘息，但由於在高度條件足夠的情況下，與地坪材質完全呼應，無論在一點消失的透視，或是鳥瞰的視角，都能讓人產生一種無限延伸的視覺慣性。100分! )
別再相信建築師設計師什麼鬼靈感，或是有些男人無根據的承諾了!

筆者
黃鵬霖 JANUS HUANG。建築所及競技運動所博士。台大高階管理碩士。台灣藝術大學。建築，空間，工業等多領域設計師。多個企業創辦人。華人第一位紅點空間設計獎得主。50位最具影響力的華人設計師之一。早期少數全球四大設計獎得主。